布魯斯害怕極了，那些蝙蝠仿佛沒有鏡頭一樣，恐怖而尖銳的樣子將那些黑色的生物凝聚在一起，數以萬計的拼湊成一個巨大的饕餮怪獸，朝他撲過來。

“不要過來！滾開！”

最後兩只落單的蝙蝠，也讓他非常害怕。

“哥哥！別怕！”菲比有些不穩的聲音從井口上方傳來，布魯斯抱著頭，卷縮在地上，菲比的聲音沒有任何作用。

菲比急壞了，她手上的留置針終於因為她劇烈而毫不顧忌的動作，從她纖細的血管裏滑落了出來，血液和藥液混雜在一起，偏紅的血色看上去非常駭人。

菲比急的眼淚也流出來了，但是什麽也做不了，很久她終於緩緩的開口：“哥哥，看著我，看著我，我會保護你的，我不會讓他們傷害你的！”

一遍不夠，又一遍！仿佛要將這個念頭植入他的腦海，有人在陪著他，他不會有事的！

布魯斯漸漸不再顫抖，女孩堅定而柔軟的嗓音仿佛真的那樣緩解了他的痛苦。胖女孩逆光的背影讓他根本移不開視線，天使一樣可愛而善良。

如果正義真的存在，她一定深愛著菲比，因為布魯斯覺得，有她的地方就有光。

不過很快，托馬斯就趕了過來，手上拿著繩索等工具，看到手上流血不止的菲比，托馬斯的眉頭狠狠的打了個結。

阿福馬上帶著家庭醫生想要將菲比帶走，但是菲比卻固執的不肯離開，看著布魯斯被帶了上來。她終於松了口氣。

一口氣一松，卻整個人失去了意識。

“菲比！菲比暈倒了！”布魯斯終於暫時忘記了心中的恐懼，想從托馬斯的懷裏掙紮出來。

布魯斯非常後悔為什麽自己當時要貪玩，如今不但自己受了傷，還連累的菲比，菲比的病情好不容易好了一點，又毀了。

布魯斯站在菲比的床邊，平時那張軟軟的臉蛋兒如今變得蒼白，菲比的眼珠不停的轉，仿佛陷入了無窮的夢境。

托馬斯拍了拍布魯斯的肩膀：“沒關系的，菲比會好起來的。”

布魯斯這次卻怎麽也不相信托馬斯的話了，菲比緊閉的雙眼仿佛永遠不會睜開，只有一邊儀器上發出的滴滴的響聲，證明了她的生命體征。

布魯斯眼睛紅紅的，擡起頭“爸爸，我是不是又做錯了？”

托馬斯搖頭：“布魯斯，每個人都會犯錯，但是我們不能永遠沈浸在那個錯誤裏，我們應該想辦法挽回這件事情。”

“如果不是我膽小，害怕的話，菲比就不會因為擔心我而昏過去了！是不是我太軟弱了？才會連妹妹都保護不了？”布魯斯痛苦的看著托馬斯，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，如果菲比出事的話，那是他一輩子無法走出的陰影。

托馬斯沒有說話，只是無聲的揉了揉托馬斯的頭發。

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菲比，仿佛下了一個非常重要的決定。

當晚，托馬斯和瑪莎發生了劇烈的爭吵，甚至連布魯斯在布魯斯都能感覺到父母之間的戰火。畢竟年紀尚小，他還不太清楚到底是為什麽。爸爸媽媽從來沒有在他面前發生過這樣的爭執。

也就是淩晨的時候，綁在菲比身上的無數電線和維持生命的體液被扯了下來，只有一幅心電圖的電極片還貼在她的胸口。

從那天起菲比好像消失在韋恩家一樣，沒有一個人再提起她的名字。

布魯斯不知道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樣？菲比的那個房間離他的很遠，他每天都能看見有護士和醫生進進出出，可是爸爸和媽媽卻再也不允許他進那房間，甚至不讓他靠近一步。

布魯斯痛苦的躺在床上，整整七天，他不知道菲比的情況，只是每每閉氣眼睛的時候，總能看到那成群的蝙蝠聚集成黑雲將他吞滅。

“不！不！”

托馬斯淡淡的看著自己的兒子，將他從夢境中搖醒。“該起床了，布魯斯，別賴床！”

看著驚魂未定的布魯斯，托馬斯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你知道他們為什麽攻擊你麽？”

“因為他們怕你”托馬斯慢悠悠的說道。

“怕我？”

“所有生物都會害怕！”托馬斯挑了挑眉。

“怪物也會害怕？”布魯斯明顯不相信。

“尤其是可怕的怪物！”托馬斯笑了一下，將口袋裏的禮盒拿出來“別說那個了，來看看這！”盒子裏躺著一串珍珠項鏈，珍珠圓潤，光澤細膩，看上去就像一個美麗的少女靜躺在盒子裏。“你覺得你媽媽會喜歡麽？”

“當然！”布魯斯笑著點了點頭。

“好吧，希望你媽媽會因為它原諒我。”托馬斯無奈的笑了一下。引得布魯斯也笑了。

幾日來的陰沈壓抑終於在這短暫的歡笑聲中，散開了一些。

女孩的腳步很輕，她的腦子非常混亂太多東西擠壓在一起，仿佛要將她的腦子擠爆，她忍不住按了按額角，卻發現這種感覺完全沒有改變，混亂的記憶，模糊的臉孔，錯亂的腳步。

她的一切好像不受控制一樣。

腦海裏仿佛有兩個人，她們在不停的分裂的糾纏。

短短的幾日光景，她卻迅速的瘦了一大圈，雖然不是苗條可人，但是比起原來橢圓的身材，如此已經好上許多。

“布魯斯……哥哥？”她輕聲呢喃道，嘴邊忍不住勾起一抹淡笑，那是一個帶給她溫暖和幸福的人名。

她緩緩的走到那扇門前，扭了扭門把手，赫然發現門沒有鎖。

因為傷在了左手上，布魯斯側睡著，背對著門，女孩一眼就看到了他。

看到他安然無恙，她松了口氣，可是一旦放松下來，腦子裏的東西就開始爭奪地盤，雙方僵持不下，她忍不住呻吟出來，抱著自己劇痛的頭緩緩的蹲了下來。

“唔——”

布魯斯瞬間驚醒了，他坐起身，呆楞楞的看著蹲在自己床邊的女孩，一瞬間有些迷糊，誰？

可是心底有個聲音在說，是菲比。

作者有話要說： 菲比的金手指什麽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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